我曾喜欢过那朵紫色的小花,半圆的身体,微微翘起的脸。我把它捧插在玻璃杯中,看她们争先恐后地开开落落。
许多年之后,才知道这朵花的名字——勿忘我。
心下一片沉寂。
每个人的过去,都是一盏逐渐苍老的灯盏,在岁月的侵蚀中,渐渐摇晃着远去,昏暗。
如果说,可以忘记一株草,一片云,一滴雨,我怎会忘了一盏灯?
伊绯问我,成都春雨正润,不知你处可有雨花悄绽?逐无语。
便又去读三皮的字,春暖花开的南方,多雨的仲春已令他心生倦怠,伤怀不已。又无语。
坐在阴气袭人的屋子里,耳听得呼呼的风,用幻想中的雨和阳光来伪装自己对春天的热爱,你说我多虚伪。
事实上我对整个春天一直失望着,如同对一些原本心怀热望的事情的失望。
我的春天,在谁的雨中缭绕?在谁的歌声中沉醉?在谁的红颜中流连?它忘了回家的路了吗?还是它根本就不爱这块土地?
没有谁来回答我的疑问,我喃喃自语,喋喋不休,然后在渐渐平息下来的风声中,与夜色悄悄黑着。
我渴望春天藏在某个枝头,在我的抬眼间,悄悄地向我张望。
渴望春天卡在某只小鸟的唇间,只要它一张口鸣叫,便可落下一片绿色。
渴望春天,就在我的回转之间,我不过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时光,它便开始绽放,满满的春意。
渴望,春天就是一场梦。
醒过来,从一场深梦到另一场深梦的必然。
就像生命的路程中,从一盏灯到另一盏灯的交换,我们需要深浅不一的光照,来行完一整趟厚厚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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