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吧,远去的灵魂 寄往天堂的第二十四街,亲爱的陆灿煜小姐, 那年暑假,我从广州、顺德回来,和你说起我正在准备写关于乡镇企业的暑期社会实践调查报告,没想到你也恰恰在做岳阳北区路口镇的一个与农村经济有关的调查报告。我们相约在报告出来后互相交换,最后我在上海收到你的来信,厚厚的几页纸,内容我却已经想不起来了; 我们一起爬上南山,在水罐上我们远远的能看到各自的家,你那时还是瘦弱的样子,用黄亮的话说,“小豆芽”一般的你,却有着无尽的活力和纯洁的心; 依稀记得那时每年的生日,“开心四人”组都会给寿星准备礼物,姚琛最喜欢读书,我们就给她买书,你呢?我的同桌的你,我甚至不记得你的喜好,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你永远那么乐观、单纯、敏感而纤弱啊…… 我的红肿模糊的眼睛里竟然只看见你开心的笑脸,即便是生气,也忽闪忽闪着的大大的眼睛,冷不丁的说一句:我要生气咯,我真的要生气了!天哪,你何时真的生过什么人的气么?你什么时候让我们这些在你周围的人感到过哪怕一点点的孤单和冷清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给你家打电话经常是要经过你家人的盘问的,我想那大概是高中二年级吧,后来,我能在电话机的这头鼓起勇气拨下号码后,发现原来的号码已经换了——每年过年回家,都会想起,啊,你的生日到了——只是我再也没有给你送过生日礼物,因为那时,你已经成为保护的对象,我了解到早有男孩子在追求你了。是啊,可爱善良如天使般的你,又怎会不让人动心? 我晚上从姚琛的住处出来时,在路旁的电话亭,我再一次痛哭失声,可是我想让你的形象更清晰却总也找不到更多的线索,电话那头我的爱人你还未曾见过的嫂子被我的声音吓得顿时没了声音…… 更早些时候,当我从嘈杂的人群中脱身而出听到湘鹏泣不成声的诉说:一个很好的朋友,她走了,她没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超乎的冷静,可能这就像黄亮在知道消息后连续发来的“为什么? 不可能”“为什么? 不可能”,我静静的对他说:“嗯,我知道了”可是,那时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姚琛说前一天晚上,李尘就打电话给你,结果一直找不到你,然后还问她知道你在哪么?可是姚琛又怎能想到,你那时已经躺在冰冷的房间里,雪白的布就像是你的皮肤,没有了血色却又仍然纯洁无瑕——可是我们再也无法看到你那透红的脸蛋了,闪动着智慧与美丽的双眸却再也无法为我们带来你的喜怒…… 原谅我,亲爱的朋友,当寒假聚会,我就有机会和你多聊聊,当时我为什么没有十年前的哪怕一点点的自信与勇气,如果那时我们能开始恢复交流,生命也许会换另一种方式轮回——你这可笑的人,我的学生不会那么做。是啊,你即使受到他们言语的恐吓,也定不会惧怕,因为你相信他们是你的学生,而非禽兽,可是你太过单纯了,甚至未曾稍作提防,因为你真的相信理性和美好在你的身边; 原谅我,亲爱的朋友,当国庆回来,我就有必要和你连络,你把中秋的祝福发给了我那个使用近两年却刚刚被换下的号码,我为什么没有十年前的哪怕一点点的自信与勇气,如果那时我们能恢复沟通,今夜些许就会以另一种温情开始而不顾深秋的晚风——你这傻傻的人,我的生活注定风雨。可是,你看到这场冷雨把整个长沙都吓着了,李捷、李尘、谭杰、蒋云涛都赶过来了,还有每有勇气或是每有机会面对的,都只在电话、网络的另一端留下无尽的泪水; 原谅我,亲爱的朋友,当你身处危境,承受那一次有一次的身心的创伤时,我不在想你,我今年4月在上海海运门口的车上,甚至认为公交车站下分明就是你!——你这可天真的人啊,我那时在麓山脚下与我的学生们准备四级考试。是啊,你即使感受到危机也不曾有机会和我诉说,但你的家人,你的男友呢?他们没有给你一点点的建议么?我的天! 原谅我,亲爱的朋友,直到鲜血的代价、生命的尊严和着些许冷冷的风在麓山的一个夜晚成为永远的痛,我已无法再见到你啊,我亲爱的朋友,这个我曾经求学三年的地方,却时时传来爆炸、抢劫、凶杀消息的地方,我永远地失去了你,甚至不知道你走时的样子——那就永远记住那棵“小豆芽”吧,我会在什么地方看到你们,你说。 回忆,给我的只有模糊的点滴,却难舍永远的你…… 孙亚辉 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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